信用卡貸款與樓按利率的兩極化

早前我們討論過信用卡利率，主要是想說明：「即使需求減少，價格（按息）仍會上升」。信用卡市場如此，按揭市場也有機會出現一樣的情況。碰巧香港大學早前公布一項有關卡數處理的調查，我們認為可以與按揭貸款作出更有趣的對比。
為何信用卡利息遠高於按息？
有關調查訪問506名曾欠卡數的市民，他們平均擁有2.6張信用卡，受訪者每月平均「碌卡」6,685元，高峰期平均欠7.7萬元，要將月入4成作 還款，平均26個月找清。部分市民更習慣僅僅償還最低還款額（即俗稱Min Pay），每月只償還極小量本金，需要以極長年期才可償還全部欠款。
僅僅償還Min Pay需要長達數年，甚至十年以上才可全數清償信用卡欠款；原因在於信用卡年息高達30多厘，Min Pay絕大部分用於支付利息，只償還少量本金，結果便是還款期超長。如果找一個經濟系一年級的學生來問，為什麼信用卡利率是30多厘，而按揭利率是2厘左 右；相信他會指出：按揭是有抵押的貸款，而信用卡貸款並無抵押。其次是，香港人償還按揭的往績極好，壞帳比率極低。銀行貸出按揭的風險較低，利率自然較 低。以上的說法，完全正確，但不是事實的全部。
信用卡貸款壞帳風險持續下跌
按揭貸款利率低，的確與其為有抵押貸款的本質，及壞帳率低有關。但此不足以說明，為什麼按揭與信用卡貸款有如此巨大的息差。請參考以下數字：
在1997年中，一般新取用按揭利率約為10厘水平，當時信用卡貸款利率約為19.5厘，差距9.5厘左右。15年過去，現時新取用按揭利率約 2.2厘，信用卡利率約36厘，差距33厘左右。簡單來說，按息大幅下跌，而信用卡利率上升。如果認為信用卡利率較按揭利率高是反映風險，現實中又有沒有 證據說明信用卡貸款近年的壞帳風險上升呢？
圖一是2000年至今的信用卡貸款及住宅按揭拖欠數據，整體上，信用卡拖欠比率在多數時候高於按揭拖欠比率，但所謂「高」，在2002年經濟環境最差的日子，亦不過是1.9%左右，現時的比率亦只是0.21%，走勢與按揭貸款一致---拖欠比率持續改善，近年維持低水平。
另一個參考指標是信用卡貸款的撇帳率（圖二）；2002年信用卡貸款撇帳率曾高達13%，隨經濟好轉，數字持續回落，近2年的數字一直維持在2%以下。以撇帳率計，信用卡貸款的風險持續降低。
換言之，信用卡利率高於樓按利率，可以用「無抵押品、壞帳率較高」來解釋，但上述兩點不可以解釋為何在壞帳率減少的情況下，信用卡利率維持高企，近日甚至有再輕微上調的趨勢。
信用卡利率逆市上升
銀行利率協議取消，代表銀行整體盈利較十多年前下跌，最明顯的是風險最低的按揭，利率由P+2，降至P-3；其他貸款，如稅貸利率亦見下調。信用卡利率是少數逆市上升的貸款利率，而且上升欠缺理據。
唯一合理解釋，是銀行在其他貸款上的盈利增長欠奉，有需要在信用卡貸款追回利潤。對監管機構來說，已經在按揭方面採取全面限制，對於信用卡利率的上 升，便採取較為放任的態度。利率兩極化---按揭利率低至兩厘多，而信用卡利率高逾30厘，客觀上會強化「按息極低，應該借錢買樓」的印象。
另一方面，信用卡貸款與樓按息差擴大，不少財務公司亦以樓按名義，推出貸款產品，吸引「重卡數」的業主以加按方式償還卡數及其他私人貸款；可以說， 樓按對其他貸款已產生排擠現象。由於私貸的還款期短，而按揭年期長，只要樓價不跌，樓按便有水位吸納高息消費性貸款，這製造了一個似是而非的說法：「只要 有樓按在手，隨時加按都冇問題！」
由於信用卡貸款屬消費性貸款，欠款者因碌爆卡破產亦難獲他人同情。而銀行為了在信用卡業務獲利，有時會為客戶提供充分誘因。有時透過信用卡購物，可 享受免息分期優惠，在財務處理上的確較以現金一次過支付更為吸引。但消費者偶爾忘記清卡數，免息優惠會即時變為高息貸款。可能的話，應盡量以自動轉帳方 式，每月償還信用卡簽帳額，避免因為偶爾脫期還款，而承擔高昂的利息支出。
對有意置業的人士來說，在處理信用卡貸款時有幾點值得留意：如果置業人士有信用卡欠款，由於信用卡利率是按揭利率的十多倍，會嚴重影響按揭還款能力。有計劃置業的人士，宜盡量避免透過信用卡借款。


圖一：



圖二：

資料來源：金融管理局、宏亞研究部


原文刊於經濟日報網站 2012年10月24日